，只是想知道，您真是我们六哥吗？”
纪从宣淡淡着看着他们。
说话的几人声音渐渐小下去，看着他，有种无所适从的尴尬。互相扯扯彼此的衣袖，想叫兄弟们帮忙出声。
纪从宣等他们都安静下来，才道：“说来话长，真要解释，不知从何讲起。唯有一句我可真心相告，我往日与诸位兄弟相交，绝非假意。”
小妖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：“那你今后，算是人，还是算是妖啊？”
他话音刚落，被身边人埋怨地踩一脚，才自知失言，惨白着脸摇头想说算。
纪从宣略一思忖，认真回道：“我即是人，也是妖。我同你们一样，有人与妖的血脉。”
边上修士闻言不由朝他多看他一眼。
他们是映蔚的修士，也是长在妖境的人。有些出身落魄，自己也不清楚祖上是否有妖。
妖境处皆是狼烟黄尘，纷争难止，众人亦是被迫奔流，辗转于世。
他们与“身清白”，气概豪迈的谢引晖自是不同，与人境大多数百姓的境遇都是不同。他们或许不是那么纯粹的“人族”，骨也并不想将两族辨得如此分明。这是两境数百年发展中所生出的隔阂。
可是纪从宣眼下一句话，无端叫他们心绪交融起来。
纪从宣平缓如流的声音，有种能安抚人心的平静：“不必担心。人境与妖境不同，由生白泽坐镇，人与妖之间不分高低优劣。人族由朝廷管辖，妖族由刑妖司管辖，俱要遵从律例法纪。”
小妖忐忑问：“什么法纪？”
纪从宣着拍他肩道：“来日会慢慢告诉你们。重要一点是，不得妄动杀念。”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小妖下意识应一句：“我们也不想杀人！”
纪从宣说：“那我们就永远是兄弟。”
小妖们互相对视几眼，局促不安道：“我们还能同你做兄弟？”
“说的什么胡话？”纪从宣一拳捶在他肩头，佯装生气道，“以前我借过你二十两银看病，昨日还一同出生入死，这就不认我这六哥？”
小妖红眼，哽咽道：“六哥！我自然是认六哥的！”
纪从宣柔声道：“以后要听六哥的话。昌碣的日只会越来越。”
小妖抬手用袖擦眼泪，想说点什么，可实在嘴笨，憋不出几个字，只能扬起嘴角挤出个灿然的，大声应道：“！”
一群人聚上前来，围着他不厌其烦地唤道：
“六哥！六哥六哥！”
“六郎，请我喝酒的事总还算话吧？可不能赖！”
“都傻些什么？”
众人破涕为，与他打闹，忽然抬高视线，望向纪从宣身后。
纪从宣似有所觉，抬手摸摸头发，两指间摸出一截短小的花枝。
纤细枝干上只有一个白色的花苞，上面透着隐约的香气。妖力充盈，是个由本体制成的护身法宝。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纪从宣心头略有所动，转过头，望向身后，只见那条宽敞的青石主路，一路延伸至远处的城门。
白重景坐在城门的高墙上，两手环胸，沉声问道：“你要走？”
衍盈停顿下，抬起头，与他一上一下地对视，回道：“我修为有损，需回元山上修行。”
白重景问：“你不与他们道吗？”
“无朋无友，不需道。”衍盈福身道，“多谢将军前来相送。”
白重景一本正经地说：“那我可是有不亲朋挚友。比你多。”
衍盈，本欲应付过去，话嘴边，莫名有些感伤，由衷回一句：“那将军该带着您的亲朋早日离昌碣。妖王想来正在路上，他不容人生有异心。”
白重景半靠在墙头，闻言略微前倾的身体又朝后倒回去，古井无波地道：“我主亲临，就算是狐主能及时赶来昌碣，也挡不我主大势。你我都知晓他的手段，何必多此一举临阵脱逃？不如留在这里，看看鹿死谁手。何况我耿耿忠心，不曾叛主，缘何要走？”
衍盈低咳两声，抬袖掩唇，无奈道：“那不过是你以为。你所行种种，足叫妖王疑你诚心。”
白重景未与她深究于此，又问道：“你是从何时起，决叛离我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