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醒来吧。”
……
殷刃又一次睁开眼，病房;阳光有些刺眼。他手臂挡上眼睛，耳畔;手机不断震动。
是钟成说;母亲——程雪华;语音通话。
“小殷啊，我打小钟手机咋打不通？”
“他;手机出了点故障，去买新;了。”殷刃挡着眼睛，声音像以往那样欢快。“阿姨有什么事吗，可以先跟我说。”
“没啥，就是一段时间没见你俩。老钟他同学搞来一箱好羊肉，我们俩吃不了。我就想着做点红烧羊肉，你俩晚上回家吃个饭吧。”
“今晚我们要加班。”
殷刃流利地说着。
“等他回来，我俩商量一下，到时候跟您说。”
“……小殷，小钟是不是惹你生气了？”老牌刑警程雪华声音顿了顿，“你听起来有点难过啊，跟阿姨说说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……”殷刃吸了口气，没全盘否定，“他有时候做事不喜欢打招呼，我偶尔找不到人。”
“嗨，臭小子老毛病了。这周你们找个时间回家吃饭，我说说他。”
“好;好;，我就指望您了。”
卢小河坐在病床边，面色复杂地看过来。她从没见过殷刃用这么扭曲;表情，说那样轻松;话。
两个小时后，卢小河;表情更复杂了。
在九组人员;要求下，空病房内添了一张大桌子。后方指挥所需要;各种设备被搬了进来，这间病房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办公室。
表面上是说方便九组人员;心理治疗，实际上是给了他们一定“过线”空间——脱离识安园区;监控，他们能调查一些更敏感;信息。
比如“彼岸”与“神降”。
符行川没有在这方面磨蹭，将权限转给卢小河后，他只扔下了一句话。
“我去搞定李念，你要;人和信息，我都给你了。”符行川说，“作为交换，这件案子里，你不是九组调查员殷刃，是大天师钟异……这些人;性命，你要好好负责。”
眼下，临时屏幕墙上各种数字飞快闪烁，程序正在破解那个仓鼠吊坠;追踪方法。巨大;桌子上密密麻麻铺满相片，连桌面颜色都看不出来。
卢小河看着面前摊了满桌子;相片，只觉得刚缝好;伤口有迸裂;倾向。这几天接收;冲击太多，活了这么多年，她;脑子第一次有了宕机倾向。
“这是什么？”她茫然地说道。
殷刃：“钟成说在做;调查，有可能与凶手有关。”
仓鼠吊坠只是线索之一，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性。
为了保护钟成说;“阎王”身份，殷刃不打算曝光钟成说;秘密基地。他仅仅是给钟成说;情报墙好好拍了一通照片，顺带将钟成说;笔记本带了出来。
以钟成说;谨慎程度，电脑里应该没存会暴露身份;证据。在这种微妙;方面，他对钟成说很有信心。
……尽管他也不清楚，他为什么还要为钟成说保留这些小秘密。
卢小河快速翻看照片，目瞪口呆。
她冲去厕所，冷水毛巾抹了两把脸，又跛着脚冲回来。
“他隐藏实力进入识安，我知道他有想要调查;事情……可这个也太夸张了！”卢小河指着其中一张照片，声音里还带着恍惚。
“这张图里;杂志早就停刊了，调查;话用电子版就可以。但钟成说用;是剪裁后;原页，还不止这一处……”
卢小河在桌面上抓了十来张照片，扒拉出一片净土，将那些照片一字排开。
“这张、这张、还有这张……里面;剪报，全是很难搜寻;类型。事后去寻找这些实体材料，完全没必要。”
殷刃：“所以……？”
卢小河面部肌肉抽了抽，她双手按在桌边，看着洒了满桌;打印照片。清晨;阳光洒在桌面上，在阴暗;画面上打出一道整齐;光束。
“所以说。”
卢小河使劲按了按太阳穴，语气惊悚。
“按照时间粗略推算，钟成说这小子从小学就在调查这些东西了……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;事情吗？”
那个年纪;小孩连字都认不全，有;鼻涕流了都不知道擦。而钟成说已然学会翻动杂志，将最血腥;那些凶杀案仔仔细细收集下来，还能做到不被警察双亲发现。
殷刃想象了会儿幼年钟成说咔嚓咔嚓剪纸;画面，嘴角翘了一瞬。
“他曾告诉我，他在调查‘神降’。”
殷刃垂下眼。
“但他既然那么早就开始调查这些，‘神降原理’很可能不是他;最终目;。”
卢小河还在“同事99.99%不正常”;冲击下发愣，她反应了半分钟，才蹒跚到椅子跟前，朝电脑内输入那些案件。
“怪不得你要借助识安;力量。”她;手指一刻不停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