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二公子先夹起一筷子的菘菜, 这菘菜看起来炒得还行，用的应该是那种嫩黄嫩黄的菘菜心，非常干净清爽。
唔, 入口就是菘菜心的嫩甜, 虽然锦嬷嬷认为自家公子吃一个茄子需三只鸡来配, 但是实上，张二公子外出求办，自然在外边酒家吃饭食。这个菘菜心，只比同福酒家差三分。
张二公子细嚼慢咽, 吞下一口菘菜心，又喝了一口瘦肉粥。
猪肉片的很薄，尝得出来是新鲜宰杀的猪肉，用姜丝腌制, 没有了那种肉腥味，不知道怎么处的，很滑很嫩。一点葱花点缀。后入口的是大米的醇香包容、肉的鲜嫩爽滑和葱花的清新完美融合。@无限好文，尽在晋江文学城
“盛一碗粥给夫人。”张二公子吩咐道。
“难得你居然不挑剔，我试一试了。”坐在张二公子对面, 半躺在炕上的夫人虚弱说道。
屋内烧着火炕, 还点着炭盆，闭着门窗, 热气逼人。可夫人下半身盖着杏子红绫被, 身上的狐皮大氅都没有脱, 只放下了兜帽, 额上戴着狐狸毛抹额。
一张脸露了出来, 极瘦, 眼窝深陷，下巴瘦削, 细看跟张二公子有几分相似。
虽然病着，但是张夫人色尚算轻松，她说出这句话甚至带着三分笑意，锦嬷嬷连忙给张夫人盛了一碗瘦肉粥，半倚到炕边，想喂张夫人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张夫人却拒绝了，从被子中伸出右手，那手腕只剩一层皮包骨，细瘦欲断，不还是拿起了汤匙，吃起了粥。
一旁的锦嬷嬷和张姑姑看夫人愿意吃，能吃，都松了一口气。
吃了小半碗粥，锦嬷嬷示意再给张夫人盛上，夫人却摆摆手拒绝了。
“娘，你试试这个甜品，他们这个做得不错。”张二公子又说到。
“那便再试试吧。”张夫人说道。
锦嬷嬷连忙端上一碗杏仁姜撞羊奶，这次张夫人没有拒锦嬷嬷的喂食。不这个甜品显然比刚刚那碗瘦肉粥更得张夫人的心，张夫人居然吃完了。
末了还说一句，“的确是不错。”
锦嬷嬷立刻决定，把这个什么杏仁姜撞奶的方子买来。
“听说咱们差点烧了人家的厨房，这午夕还是那李家的小姑娘做的。”吃完甜品，张夫人是再也吃不下去了，只是这杏仁姜撞奶吃完心里觉得多了几分暖意，张夫人便有心问问刚刚的情况。
“是，都是老奴的错。”锦嬷嬷羞愧的低下了，“这年纪大了，有了些许日子没有下厨房，便失本分。”
这厨房也不是锦嬷嬷烧的火，不她为夫人房里的总管嬷嬷，丫鬟们犯了错，便是她的错了。
“嬷嬷说笑了。”张夫人笑道，“如果我将军府还需嬷嬷你亲自去烧火，那就是一个笑话。今日只不是被这突然而来的风雪打乱了计划，不必放在心上，只是咱们这样，毕竟打扰了人家，礼节上还是有表示。”
“这个夫人你放心，老奴必定处得妥妥的。”锦嬷嬷说道。
“是去仁和堂卖杜仲的那户人家。”张二公子见张夫人精尚好，便插话道。
“哦，是那户人家，就是承安你派人去查的那个李姑娘？”张夫人果然被挑起来兴趣。
张二公子，姓张，辅，字承安。
张夫人指的是，当初张辅觉得人家不像一个农家人，怀疑人家姑娘是暗探，故意探听仁和堂的情况，接近自己家，还派人去查了那姑娘，结果发现人家就是一个农户的情。
说起这户人家，张夫人便来了兴趣，“你后来不是又见到他们跟青帮谈生意吗？查得怎么样?”
张夫人出身大商家，之前也曾以女眷之身，管自家嫁妆和将军府部分产业，后来只不是病了退下来，逐渐交给了张二公子。不见识底子仍在，张夫人病了也是消息灵通，不拘泥于后宅之辈。
“是他们做了一个叫棉花梳的东□□家供应给青帮，青帮以聚拢人气，开起了铺子。”提起往张辅并不觉得难堪，又细细的给张夫人解释了一系列前后的情。
“这姑娘，很聪啊。”张夫人语露欣赏。她见识天地广阔，便分喜欢这些挣脱起世俗框架，活出自己的精彩的姑娘。
“可不是，也很能干。”锦嬷嬷插话道。
虽然跟各府郡里的小姐们性子们分不相似，不手脚利落，心思清——锦嬷嬷看多少想攀高枝的人家，李姑娘这全家躲起来，显是在避讳。虽然给锦嬷嬷带来了一定的麻烦，但是却赢得了锦嬷嬷的敬重。
能得锦嬷嬷一句能干，那可是很难得。张夫人又细问了一下到这农家之后的，那自然是跌宕中带着笑意。
聊了一会，张夫人色渐倦，“外边天色如何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