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献礼(2 / 3)

是心急,不过这下,他们今夜怕是难眠了。”

林铎微垂下眼眸,风轻云淡道:“心忙意急,最易露出马脚,所以我们,慢慢来便是……”

*

那厢,两日后,穆兮窈才艰难地抵达了岑南,她是一路搭牛车来的,道上积雪不好走,原两日多的路程直走了近四日。

与掖州相较,岑南实在冷得厉害,此处本就地势高,故而相对更寒些,然经历过京城的冷,穆兮窈倒是还能忍得住,只在面上蒙了块麻布,好抵挡风雪。

入了城,穆兮窈漫无目的地寻,然奇怪的是却未曾看见什么灾民。

走了大抵一炷香的工夫,她在一个卖炊饼的摊肆前停下,借着买炊饼的机会似无意般同那年轻摊贩打听:“倒是奇怪,听闻今岁的雪灾尤为严重,很多灾民为了活命,都往南边来了,可这岑南却是不见什么灾民?”

摊贩面上的笑意僵了僵,“哦,娘子你是外地来的吧,我们官府的老爷都将灾民安置了起来,好吃好住的,这大街上又怎会看见灾民呢。”

安置起来?

若非知晓真相,也看得出小贩神情的不自然,穆兮窈指不定还真信了这话,她顿了顿,又问:“那……那些灾民都被安置到了何处?”

话音才落,一声厉喝骤响,穆兮窈转头看去,便见几个巡逻的衙役手持木棍,气势汹汹自她背后而过。

摊贩的眼中登时流露出几分惊恐,埋首大气也不敢出,待那些衙役走远了,方才借着递炊饼的机会压低声儿道:“这位娘子,我好心劝你一句,在这岑南不该问的莫问……”

已然提醒到这个地步,穆兮窈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,看来,无非是官府施压,百姓们为了明哲保身,只得钳口吞舌。

这岑南的局势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。

她凝眉,不禁叹自己想得太简单。

岁岁还在等她,她不能在岑南待太久,但此番她真能顺利寻着几个灾民,劝他们赴掖州告状吗?

恰当穆兮窈捏着炊饼,颇有些无助地立在原地之时,却未发现不远处的茶楼之上,正有一道目光久久凝落在她的身上。

乍一瞧见那个背影,林铎还以为是自己眼花,莫不是夜里那般梦做得频,才至于走火入魔,看谁都像她。

然适才她折首,纵然掩面,可透过那双眼睛林铎仍能确定,他并未认错。

他双眸微眯,剑眉拢紧几分,露出几分狐疑。

她为何会在此处……

此时,方桌之侧,岑南知县范郅可谓如坐针毡,这般寒严天气却是脊背冷汗涟涟。

他不知这位安南侯为何会突然到访岑南,且还在失火一事发生后不久,虽说明面上安南侯似乎只将失火与萧国细作联系在一起,并未疑他,但不早不晚偏偏在这时候来,即便说是前来探望唐老太君,范郅心头仍是惴惴。

毕竟这唐老太君都探完了,他缘何还是不走。

更棘手的是,这位安南侯油盐不进,他设法送了好些珍宝和美人儿,都被悉数退了回来,更遑论撬开他的嘴,一探他此番来的真实目的了。

正当范郅一筹莫展之际,却发现这位不怒自威,少言寡语的安南侯骤然直直望着窗外,他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便见街对头的小摊肆前,立着一个身姿曼妙的背影。

范郅心下一动,眼珠子微微一转,旋即咧嘴呵呵一笑道:“侯爷来这岑南,下官也没甚好招待的,今晚在寒舍略备薄酒,还望侯爷和魏爷务必赏光。”

闻得此言,那厢缓缓转头看来。

触及那双寒沉如冰的眼眸,范郅吓得呼吸一滞,头皮一阵阵发紧,以为这回安南侯兴许仍是不应,然下一瞬就听得那低沉的嗓音淡淡吐出一字。

“可。”

*

三个时辰后,天色已暗,一辆马车幽幽停在了客栈门口。

车夫先行跳下车,旋即掀开车帘,将车上人扶了下来,那下车的男人身形微晃,脚步略有踉跄,似是醉了酒,很快被下车的另一人扶住了。

“你且回去便是,侯爷这厢自有我来照料。”

听得吩咐,车夫恭敬地道了声“是”,驱车离开。

魏子绅艰难地扶着醉意朦胧的林铎上了二楼客房,然入了房内,将门一闭,林铎便赫然站直了身子,哪还有半分醉意。

他静静在那张红漆花梨木圆桌前坐下,倒了口茶水一饮而尽。

魏子绅了解他这位表兄,与旁人不同,他的这般沉静并非淡然,而是代表着怒极。

眼下灾情如此严峻,民不聊生,可他范郅区区一个知县,却是纵情声色,奢靡无度,府中摆设看起来朴素,实则都是价值连城之物。

一个小小的知县都至于此,恐怕此番其他涉及赈灾款贪污的官员,沾染的钱银数额比他们想象的更为荒唐。

用这些赈灾款来贪图享乐,也不知他们夜里能否高枕安眠,就不怕那些不计其数枉死的灾民们前来索命吗!

魏子绅同样愤恼,却和林铎一样,向来不轻易露出忿然之状,毕竟怒气对解决问题无济于事。

“天已晚,兄长早些歇下,索性今日我已借机探明了这县衙后宅,之后的事明日再与兄长商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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